如此一說,好的當代藝術必須具備一種陌生感,那是令人前所未見前所未感的感知連結,進而帶領觀者進入一個超想像空間。地球人之於這種感受的體驗,我想外星人的頻率會更高。
那麼,一方心田,不過就是一張張照片的放大,如此而已。如果只看網路圖片,充其量就只能夠是平凡的鄉土寫實,或台灣照相寫實主義的面貌,是嗎?!是吧??陌生感,何來有之?
之於當代人;之於都市人;之於數位時代的低頭族人類而言,"田",或許再陌生也不過,或許已塵封在數十層之下的檔案資料庫裡。而我,卡在進退兩難的數位時代與舊時代中間,在當代的美術館裡,嗅到了一股陌生的氣味。
屢試不爽,總能在一個成熟的創作者生命裡,看見一道又一道掙扎的痕跡,它翻山越嶺的和泥濘攪和,那些清清楚楚的刻痕在單單一兩件作品中是無法展現強而有力的震撼力。就像農夫的勞動,只是平凡無奇的例行公事,而之於一整片遙望無際的翠綠田野,爾或風雨摧毀後的整片巨大勞動廢墟,開展出的是一種完整而非完美的生命價值。
掙扎,是真正值得歌頌的巨大勞動。
黃銘昌用綷點與線描,像是密密麻麻的稻田與電視節目的當機斷線,加上帕洛克抽象表現的綜合視覺體驗,全面栽植成一個面貌鮮明的神經質者。從這樣的特質裡,再看到每個如鏡頭框架所架構出來的鄉土風情,透過如此轉換,我感受到了一種奇特的風光明媚,以及風光明媚下令人震撼的生命韌度。